Monday, December 30, 2013

当义工的时候

这次来到泰国不是为了旅行,是因为我应征为义工,在泰国以北 Phichit province 的一个小村落的一间学校当义工老师。我一直想要这样的体验,做出实际的贡献,融入当地生活… 那天,从 Soi Rambbutri 坐巴士到总车站,买了巴士票到不知是哪里的 Nakhonsawan、手机没钱没钱联络不到 host、巴士半路抛锚、又… 又… 尿急… 时,我就问:为什么要来这里啊?为什么不就在旅游名区玩他几天就好?同样的 travel distance 和 travel time,海岛、清迈、按摩… 想想罢了,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记得之前的疑问,就可以跟之后做比较,这招很管用。

学校名叫 Ban Pongwuadaeng School(你试念念看)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它说得溜,是全日制学校,托儿所、幼稚园、小学和中学,4 in 1。学校老师是泰国人和菲律宾人,而外来的义工老师除了我还有加拿大、纽西兰和中国人,我们可以让当地学生 “增广见闻” 和让他们多接触英文。

一年一班级,学生不多共有 363名,已经… 够吵闹。学校附近是稻田、甘蔗田和香蕉园,学生来自附近村,家长大多数是务农、建筑、小贩… 刚好天一亮就把孩子放在学校直到下午 4点左右来接他们回家。由于学校是每天 “必经” 的地方,每天早上学校大门都有小小型巴刹,贩卖菜和肉… 

(学校规模蛮大)
(校长和主任的实际办公室,学校大厅的石桌子椅子)
(学校的交通工具)

我发现这里没什么黑字白纸的规则,基本上都是生活的常规,民风淳朴,没有阶级之分。校长和主任 teacher Sunee 是夫妇,正式的校长室在电脑室旁边,实际却是在学校大厅,会常常见到 teacher Sunee 拿着扫帚扫落叶,跟流动小贩买竹筒饭,还送一筒给我;而班级任老师的办公室是在班的后面,休息节会到隔壁班找其他老师,或和学生们一起吃。老师轻松学生自由,这让我惊讶,上课是真正的好玩。

这里简单,不简陋,该有的应有尽有,教室、书本、电脑和网络,还提供免费午餐咧!每天学生会自己带来一包饭,学校提供佐料和一锅汤,时间一到就会看到班代表在走廊拿着一锅汤“飞跑”进课室,训练有素。政府也每天提供新鲜牛奶,托儿所和幼稚园有固定的 milk break,很可爱吧?我也拿了一包来喝,味道不错。

(学生自家准备的白饭)

伙伴问我喜欢怎样的学生?
我喜欢乖巧的,也活泼的,专心上课,有点害羞… 
“ Ok,Liew,it doesn't exist.” 

唧唧咋咋… 唧唧咋咋… 然后唧唧咋咋… 一群没完没了的小鸟、小小鸟和小小小鸟。见到老师会双手合十,说:good morning teacher,good afternoon teacher,goodbye teacher… 然后就是跑,天天跑;玩,天天玩… 课室内,草场上… 不苛刻,其实他们是算乖巧、活泼、(够)专心和有点害羞了。伙伴说,这学校就像个大型托儿所,照顾和保护学生,也让他们自由发挥直到成年,出到社会去。

(幼稚园和托儿所的 playtime)

我教小学英文、数学和科学,一个星期约 10堂课,其他时间自由进出任何班级。我绝对不是有爱心的老师,不像我伙伴可以把孩子抛上空然后接住,或任他们握着手跟他们鸡同鸭讲,或追他们让他们喊叫,跟他们上厕所、整理杯盘狼藉和尿裤子。幸好我是小学老师,我负责教学,认真的教学,我都觉得我是全校最严的义工了… 我的问题,检讨着。

每个国家的教育体系都不一样,我会不小心拿马来西亚的教育做比较,老师、学生、体制、环境。我不是教育界的人,充其量是半桶水 partime 补习老师,和从马来西亚教育体系毕业的学生,我读过两间截然不同的小学,一间是乡村、一间是城市,中学是大家争破头的名校… 不是一名好学生、犯规犯规犯规、考试考试考试… 我信奉教育,我相信体罚,我认识压力… 于是,我钻牛角尖。是不是学的越多越事故,简单、天真、朴素、知足等等优点会相对的减少?如果是该如何取得平衡?还是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我问从小学到大学都是顶尖学生的—老林宝金,他说这是教育家的问题,常人回答不了。就好像头脑里的某条神经阻塞,不能征服它,就不能通往更厉害的阶段,就像玩电子游戏,闯不了这一关就到不了下一关,才不管后来的你还记得怎么闯关,更可能是忘记有这游戏!

这些海洋般宽阔的教育牛角尖问题,自然没有答案。

Thursday, December 26, 2013

曼谷闲聊

理论上,在年尾比较难找到新工作,圣诞假、年假、年终花红,没有人要换工,所以从纽西兰回来后,我顺理成章的还在假期中,过着今日不知何日的生活。从一个先进国到一个发展中的国家,我是存心来这里消费的,同时寻找文化的冲击,或也可以说又是为了心中不懂什么的坚持。

我第一次所谓的背包旅行是在 6年前,泰国曼谷,带着背包客的理念和心态去探索,以最少的消费满足无止境的好奇,拿着地图说着破烂的泰文,曼谷的五颜六色让人眼花缭乱,什么都乱 culture shock 一番。那是一个美好的旅程,以致后来我把曼谷列为我喜爱的城市之一。这次是第二次,在还没去真正的目的地 Nakonsawan前,我在曼谷待上 5天4夜,漫无目的的闲逛… 小吃、甜酸辣酱、pad thai、酸奶和橙汁等等… 变化不大,曼谷依然是曼谷,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不是城市的进步的那种,是抽象的,不懂怎么形容的(身体语言是头要微斜,眯着眼睛,嘴唇紧闭思考)… 这样子的不一样。我躲在 Soi Rammbutri 的 25@ 小客栈里时是这么想。

后来,我才知道,变的原来是我,不是她。
6年,哈!那个除了没有钱,什么都有的萌萌年纪,有精力、有胃口、有胆量… 


想起有一天,跟淑雯闲聊时,我们稍微谈到这个话题。
我说,我的 27岁很精彩,完全是放纵自己的一年,多希望现在是 21 到 24岁左右,那么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浪费,而我的 24岁好像都在失恋的愁云迷雾中,想来真浪费。然后她振振有词的开讲,她喜欢 27岁,有工作上的肯定,有社会的经验,有足够的智慧解决某些事情… 24岁犯的错误就不出现在 27岁啦!我绝对同意。接着我们继续闲聊,聊到美容、胎盘素、屋子汽车贷款、花红、减肥等等,不会出现在我们 21 到 24岁间的话题,是没有刚才开讲的姿态,但也聊得津津有味。

有位文人说:世上最厉害的东西莫过于。我们以为我们还是老样子,其实我们每天都在以零点零零毫米的速度转动… 由于这个"",如果有台时光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什么,我们一定不知从何下手。除非人生忽然间有转变,就像戏和小说的情节,主角因某些缘由回到过去,在那段时间做出的某种决定,才会有后来的他,故事通常以"不懂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为结论,虚构情节吧?扯远了… 我想说的是,从纽西兰的桃花源回到家的前几天,我是有点恍惚… 但我总不能在这里时想哪里,在哪里时想哪哪里啊!是要多少次的蓦然回首,然后再要多少次老套的感慨?

回到第一次 officially 离家出走的地方,才发现没有什么比活在当下更美好了。

Friday, December 13, 2013

听是谁在唱歌

刘若英和黄韵玲很久以前合唱过一首歌,歌名叫做 “听 是谁在唱歌”。

柔柔的旋律,柔柔的歌声,提醒我们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与渴望… 让人感动,也让人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好像呼吸一样 那么自然 不需要换算
所以我们相遇 在这季节 决不是偶然

仿佛候鸟一样 飞过大地 穿越海洋
原来所有情节 仔细回想 都是种呼唤

感动过的故事 看过的书 经过的地方
遇见的朋友 想念的远方 流过的泪光

听 是谁在唱歌 还是你心里的盼望
听 是谁在唱歌 是我 对谁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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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陌生的国度,过着陌生的生活时,我会想起这首歌… 


听 是谁在唱歌?还是你心里的盼望? 

听 是谁在唱歌?是我… 对谁呼唤。

Sunday, November 24, 2013

舍不得 SR

收拾行李是件很容易的事,收拾心情比较难。
有多难?很难。

每个即将离开的人,在搭飞机的前一晚,都在做什么?
问之欣,她回答不出来,我知道。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今天一整天都很充实。空气中漂浮着绿色的、温暖的自由…

自然醒来后去 'trekking',绕着湖走一圈,看到黄色的鲁冰花和白色的、著名的 Manuka 花,那儿有座小沙丘,我们可以坐在滑板或纸皮从沙丘的陡坡滑下来。晚餐,吃前几天出海钓到的 red snapper 和台式家常便饭,在饭桌上与梁家家常便话。然后,和之欣去图书馆还书,逛街买东西,回家看动物 documentary,广告时转台… 接着,看电影 Pride and Prejudice,我老早前就想看这部电影,维多利亚年代的黑色幽默,女主角很美,我走来走去压 macadamia 来吃… 这是从外面 Macadamia 树摘下来的果,晒干、剥开外面一层壳、烘熟、再用一种剝壳的工具压破里面一层壳,我很喜欢吃。当躺在床上时已经午夜,不累,当然不睡… 在床上滚来滚去,传信息、通电话… 似乎在寻找某种救赎。

这个晚上和其他无数个晚上一样的度过,只是我把镜头放大,放慢,这样每分钟、每个画面就可以看得详细些,试着轻描淡写,却刻意的留下些什么。

又翰说他的最后一晚在喝红酒,什么都不做。
Swan 说她很难过,直冲上飞机什么都不想。
Yuri 说她比跳 Bungy 还要怕。
他说、她说…

我有什么好说呢?我都还没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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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

我又开始放空,稀释感觉… 学名是 “舍不得SR”,我取的。

(写于• 最后一晚 + 飞机上)

Monday, November 18, 2013

旅游杂记

几个月后,我终于回到了城市… 看到高楼大厦,竟有点惶恐。
我住进奥克兰东区,华人居多的地方,暂住在朋友的家 — 梁家。梁先生退休前是台湾医生,梁妈妈是医院社工,两位女儿叫若晴和之欣,一家人移民到这里已经超过 10年,接下来,我在这里做个安分的小客人。

在这段没有工作的日子里,我过得充实,体验的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没有风的晴天,我和梁先生和之欣扬帆出海钓鱼去。以放长线钓大雨的方式捕鱼,和以钓竿愿者上钓的方式钓鱼… 晒了足足 8个小时的太阳后,收获还算不错,有几条 yellow tail 和及格的 red snapper,所谓及格就是 snapper 鱼的大小要超过 27cm ,和一人只能抓 9条。接下来的几顿晚餐,我们吃生鱼片和新鲜煎鱼肉,而我的农夫手也变成了渔夫手。



可爱的之欣是我的小朋友,当她去城中的奥克兰大学时,我也跟着她出城,与她两位朋友一起共车,一个人一趟 3块半。现在是年终考试期,自由的大学生们脸上都挂着不自由的表情,手上拿着厚厚一叠书,在图书馆和 faculty 之间穿梭… 是我怀念大学的日子呢!可惜我已经老大。于是参观大学后,老大的我就到隔壁最热闹的 Queen street 逛街吃冰淇淋,我已经约好 Keiko 一起买纪念品了… 哈哈… 回程时,之欣和同学们去唱 karaoke,我跟着她另一位朋友 Josh 共车回家,一路是这年轻人的叽里呱啦。他主修法律系,副修犯罪心理学,爸爸是新加坡人,妈妈是香港人,几个兄弟分隔在新加坡和纽西兰,18 岁时当了两年兵,所以到现在还没毕业… 这种这么复杂的国际关系,在纽西兰是一点都不稀奇的… 台湾、中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等的移民潮,不小心造就新一代年轻人的世界观,朝气蓬勃,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趁着这段时间,我分别与几位朋友聚一聚,吃顿饭,顺便逛一逛奥克兰周围… 新加坡的阿德,马来西亚的 VK 和我之前在基督城的 host — Robert,会是一直保持联络的朋友… 他们都分别带我去了某一些超有趣的地方… 奥克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正要游玩,是怎么也游不完,其实啊是每个地方都是这样。景点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最重要,与人之间的互动,更能让旅程升华。

有时,我宁愿什么都不做,在梁家和梁家人看戏或聊天。和慈祥的梁妈妈聊天是愉快的,听她说她丈夫、她娘家婆家、她大小女儿和周遭纽西兰的琐碎事等等…我也跟之欣谈天,谈她的想法和憧憬,她的姐姐若晴跑到英国打工度假去了,现在人在秘鲁爬山。从梁妈妈和女儿们之间的互动,让我想到我远在槟城的家人,回家,我得乖乖的学着做一位温柔贴心的女儿。在刚过的星期六,我也帮梁妈妈在跳蚤市场卖教会小孩做的小玩具,接下来的星期二,会跟着他们和妇女团庆组爬山,没有刻意安排,日子却也充实。梁家是虔诚的基督徒,在饭前都会向主祷告,梁妈妈不愧是台湾人,华文造诣之深,每次祷告都“出口成章”,让我讶异不已… 然后在我饱到不行后,和之欣到这地区散步,不过几十分钟的脚程,就会看见海和海边一栋比一栋豪华的别墅,一撮比一撮娇艳的玫瑰花…

春天日常夜短,早上 6点就天光,晚上 9点才天暗,虽然没有冬天的冷,但也要盖上厚厚的被… 把窗帘拉开,明天的晨光或小鸟的鸣叫,都会教我自然的醒过来。

现在,已是深夜,躺在舒服的床上,我还不想睡…

这么惬意的生活,要过得… 慢些,再慢些。

Wednesday, November 13, 2013

Spontaneous 游记

“你好吗?How're you?  How's going?”,是场面话,开场白,问的人随意问,答的人随意答,然后匆匆离开或进入正题。不是这样的,当人问我:你好吗?,我会认真回答:很好、还好、不大好,分类,虽然一天同时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晴天,太阳高照,道路两旁都是白色和黄色小野花,开着车,开着窗,迎面来的风带着浓浓的花香… 我咪咪笑,是沿路的花香呢…

这几天,我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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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新朋友 Dora 的介绍,我们开车到隔壁村的 Ngawha hot Springs 去。露天,木头,没有冲凉房,设施之简陋,我们称它为原始大自然温泉。入门票才$4,有17 个 hot spring,每个池约有 Queen bed 的大小,池与池之间只有约 5步的距离,温度却不一样( 32度-50度+),疗效也不一样,池中会冒出一串串的水泡和冒着烟,有三个水池是白色的水和冰冷的,“卜卜卜…” 好像可口可乐在冒泡,而所谓珍贵的黑色的火山泥就随便的 “长” 在其中一个水池边,还是热的。

黄麟可兴奋了,从这个池跳到那个池,冷热交替,听说对身体新陈代谢有帮助,又指使萧佳在他背上涂抹火山泥,风干后跳进热池再跳去冷池… 我玩了一会儿,就泡在温度 40度左右的黑池,好舒服,我不想移动了,可怜的萧佳!哈哈…



“咦,有中国人哦!” (是我们接下来新朋友的声音)
这天,在人烟稀少的毛利人村庄,奇迹的有这么多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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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我们去 Puketi Forest 参拜纽西兰的 native 树 — Kauri Tree,高耸粗壮的树,不是最老最肥最高,已有足够神秘色彩,站在它们旁边,我们都是侏儒。最年老的一棵树在北部的森林,听说已经 1500岁,应该修成灵了… ”

(我们后面是相对比较年轻的树)

泡温泉的新新朋友姓路,名天,东北人,一起泡完澡后,热情的招呼我们到他宿舍吃晚餐 。他住在几十公里外的另一个小村庄。我们跟着他的车子开到一片宽阔的场地,他下车打开篱笆锁链,上车,继续把车开到里面去,没有路灯,只有满天星空。这是一座木头工厂,Kauri 木头厂。还在生的 Kauri Tree 已列为保护植物,在这工厂的是已经成为化石的树木 — 乌木。树木在上千年到上万年前由于某些原因如地震、水灾、土崩等等自然灾害,埋如古河床,在缺氧和高压的情况下,树木完整保存。工作人员用特殊卡车,仪器,工具把在地底的树木挖出来,他们必须小心不被地温烫伤。挖出来的树木锯成树桐,还湿的,运到工厂,放在空地上晒或风干两年,才能造成家居、装饰等等木具。
详细资料

我们拿着手电筒,照向躺在地上的木头(们),听着路天的讲解,嘴巴合不拢。我指向锯到一半停工的木头,问道:这大概多大年纪?他答:不大确定。我又问:刚才我们在吃“出前一丁”汤汁滴到满桌子的那张桌子呢?他答:不大确定,3万或5万年吧…

现在,我的行李箱里躺着一块巴掌大的,不知道是 3万或5万岁的碎木。
让我有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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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西兰有种小生物叫 Glowworm (小真菌蚋),这小生物的幼虫,长30-40毫米,尾部会发光,多生长在山洞里,盘丝、发光吸引比它更小的食物。

我提早离开 Keri Keri,Roger 的蔬果园,和萧佳、黄麟一起结伴游玩,要去的就是在 Whangarei 郊外的 Abbey Cave,听说岩壁上有上千只 glowworm。于是,我穿上我万能的塑胶鞋,一套准备丢掉的衣服裤子,攀岩涉水去… 在洞口就遇到麻烦,岩石有点高,跳不下去,低头往里面看,乌漆麻黑。恑高的黄麟站在石头上研究了许久,让我和萧佳笑了许久… 

(在山洞较低处)

山洞很原始,很年轻,不大,不难爬… 才不到几分钟,眼前有一小点的绿光,我们马上关上手电筒,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然后,我们昂头往上看… 哇哇哇… 一点点点点点…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一整条绿色的银河系在上头发光!

我们的嘴巴又再次合不拢了。

Monday, November 11, 2013

菜园换宿

试过牧场,城市的换宿,这次我选择菜园或者说农场换宿。安排好一切后,我收拾行李,往北边的方向去,去我另一个未知。8个小时的车程,我来到一个与冬天对比强烈的地方,阳光、海滩、菜园、红酒庄、橘子树和夏威夷果的地方… 下了巴士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春天的空气,等着我的 host 来接我回 '家'。

我的 Host 是德国人名叫 Roger,有点严,做人很有原则,已经在这里定居 30年,他有一大片菜园,他的前妻也有一片菜园就在他隔壁,由一排树隔离,他们共有的两个小孩跟前妻一起住,前妻已经嫁人;他也已经娶妻,与现任妻子前任的丈夫生下的两个小孩一起住… 4个大人,竟有4段婚姻,几个孩子… 不过,这是题外话。

Roger 的菜园很有规划,以树隔离为几个部份,种有西瓜、毛利瓜(courgette)、斐济果(Feijoa)、草莓、甜椒、番茄、马铃薯、夏威夷果(macadamia nut)… 左邻右舍都是菜农,种有橘子树、Kamo Kamo、奇异果等等… 这么大的蔬果园,这么多的蔬菜水果,如果是补习,这是速成班。

屋子就在菜园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在这里我认识其他三位和我一样的换宿者,来自中国四川的年轻夫妇和一位美国的小女孩(她较早离开),我们一起工作,煮菜和游玩。我们必须在一天工作 4个小时,以换来免费的住宿和一天三餐,还有 free Wi-Fi。工作并不难,4个小时很快就过去,然后计划接下来的半天去哪玩,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这才像我想像中的 Facebook 的游戏 - FarmTown嘛。)

第一项任务是摘 courgette,只要颜色转黑就是已经成熟,先轻轻折断,然后转,放进桶里。大 courgette 卖到奥克兰去,小 courgette 卖到本地菜市场去。

(现在是 courgette 季节,每天都要摘一轮,收获丰富)

第二项任务是替草莓除去野草与枯叶,让新叶多点空间生长,顺便吃草莓。一格一格里一列一列的草莓,拔都拔不完,蹲在脚会酸,干脆坐在地上去。

(看到塑料袋子拉起来的那部分吗?只是云云塑料袋的其中一格,我们必须在每一个格的每一排草莓拔草和去叶子。不吃他几打草莓,太对不起我的指甲了。)

第三项是包装,把採到的草莓、courgette 和隔壁邻居批发来的绿、黄奇异果包成半公斤包和一公斤包,准备拿到星期六的菜市场卖。顺便有免费的绿和黄奇异果,和一大堆的 courgette 和柠檬。

第四项是卖菜,喔… 我在纽西兰巴杀卖菜咧!
4点早上就起床,坐在卡车内一路晃到距离 KeriKeri 一百公里的城市(Wangarei) 去摆摊子。天微光,就有人手拿着清单,提着篮子、拖车、环保袋来进货,通常他们会买进一个星期份量的蔬果,有些人则是开餐馆的,所以都大量进货,生意兴隆。街头、街中和街尾有卖艺的在唱歌或弹吉他,大家都会有那个兴致买束花,太阳花、胡姬花、非洲菊和不知名的花,握在手里,插在拖车或篮子上… 这样的菜市场好不写意!卖菜之余,我也逛街,与乳牛牧场商买了一瓶完整的、没提炼或加工的纯牛奶,杯子上的浓浓白色印,牛奶香… yum yumm


第五项也是最后一项是跟番茄拔枝和帮西瓜拔野草。是我最后一天也最累的一项任务,蹲下来,再站起来,再蹲下来,站起来,没完没了。在几个小时后的现在,我就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我左半边脸和后颈项还感到太阳猛晒后的烫。我的伙伴啊,开朗并乐观,一直嚷着… 要 12点啦,快 12点啦,最后一天工作要珍惜啊!其实啊,是等会儿午餐的四川红烧牛肉和清炒 kamo kamo,像挂在我前方的胡萝卜,引着我站起来又蹲下去,拔枝,除草和… 瘦腿。

才这几天的菜田生活,我们就变成农夫,我们的手就变成农夫的手,黑、干、粗、指甲从没有干净的时候。


是有干净的机会啦… 只是我们跑去临近的海滩 (Paihia) 学当地原住民抓了一大堆的蛤,手指甲里塞满黑黑的沙。机缘巧合又发现纯天然的 Hot Spring,浸在充满矿物质的黑黑的热池,又用黑色火山泥涂满全身上下,顺便磨砂,手指甲挤满黑黑的泥… 哈哈… 黑得心甘情愿。

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道:我的手越肮脏 眼神越是发光… 在这几天这首歌特别好听 :)

Saturday, November 2, 2013

淡淡的情绪

从 7月7号到现在,我待在雪山脚下的小镇都已快 4个月。工作时往山上跑,假日时也往山上跑… 一整个冬季,一个星期七天,工作,滑雪,工作,滑雪,工作,滑雪… 恨不得一个星期有八天,即使是第八天,我应该也会工作或滑雪…

看着厚厚的雪覆盖整座山到好像退潮后露出的黑褐火山岩,雪越来越少… 从厚厚一层加一层的冬衣到薄薄的两层有时还会流汗,温度越来越高。在初春的这个时候天气又不好,一直刮风把雪吹掉,一直下雨把雪溶掉,让人看得穷焦急。



那一天的关山,在 Taupo 逛街时,忽然收到一个信息:


把手机递给室友看后,我就一直恍神…
梦游了半天,晚上才回过神来,欲哭无泪的宣告:我接受事实啦,我没得滑雪啦!

然后,在住了几个月,乱得不像话的宿舍房间内,各拿着一瓶酒,干杯
为什么?为前途。


再留下来做最后几天的大扫除,这个季节正式结束。就像一部电影结构,压抑兴奋的开始,高潮迭起,谢幕。我没有太多的伤感,所有的失落、惆怅、感慨都在干杯的那个晚上干掉,可以参与滑雪场的部分运作过程,与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年轻人共事,增广见闻并也学会滑雪… 怎么说,都是我的运气。

明天即将离开 “安定”的生活,是另一个未知的新开始。今晚是最后一晚,室友 Deborah 暂时放弃凌乱的行李,在跟她妈妈谈长途电话,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互相调侃也互相抬杠,我会舍不得她… 如往常一样,我以已经维持了4个月的姿势躺在床上记录着,旁边放着吃完的 TipTop Cookies 冰淇淋,这种舒适,我也会舍不得… 记得上一次离开 Napier 苹果包装厂时也是,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迟迟不要睡觉,在客厅慢慢收拾行李,跟被被、Maggie、Yuri、Esther、Megan 等人东拉西扯… 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

我泛滥的舍不得都变得不值钱了。

Monday, October 28, 2013

雪山关山记

天气对滑雪场很重要,这让我养成天天看天气报告的习惯,看当天的温度 (temperature)、可视度(visibility)、风速度(wind)、路面情况(road) 等等,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今天会是忙碌的一天还是会收到雪山关门的信息。下雨或下雪不会是太大问题,但只要风速度大于 30km/h,雪山休息的机会很大,这几个月以来最高的一次记录是 90km/h,即使是在山脚下的宿舍内都可以听到窗外犹如厉鬼的嘶叫声,我和室友互换一个了然的眼神,明天会是特假。

特假,我们会去“一日游”,Taupo、Wanganui、National Park、Waioru、Raetihi… 去得最多次的反而是最远的 Taupo,最后一次还跟久违的 Richard 吃一顿法式午餐,或许也是道别的午餐。在 Ohakune 到 Taupo 有一条名为 Dessert road 路线,是北岛闻名(于意外)的路线。由于地势与土壤的问题,以致这地区寸草不生,沿路直去左右两旁都是一片无物遮拦的褐色的旱地,一望无际与长长的路线,形成一副美丽的沙漠图画… 第一次的经过是场美丽的意外,遇到飘雪的天气,沙漠上洒着糖霜,幸好汽车有暖气… 第二次是听着老情歌,天气晴朗,沙漠的黄与天空的蓝对比强烈,热情的不只是沙漠,还有我们。


在这里最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因为有 free Wi-Fi,我与室友会待在图书馆一整天,和其他雪山工作的朋友挤在一起,下载、上网、听音乐… 再到 NewWorld 超市闲逛,然后走回宿舍,这是典型的一天。要不然就去 Kiwi 朋友家作客,参观他们的屋子,聊文化聊地理聊生活,这样也是一天。由于活动范围小,公司、宿舍或亚洲人常会有Party 或 Potluck,以不同名义举办的 party,吃喝玩乐到最后一定是醉生梦死。通宵的派对都会另西方年轻人疯狂,在宿舍客厅跳舞、脱衣、把楼梯当滑梯、把消防栓当成牛仔皮带… 我与室友两位成熟东方人混不进去,把自己牢牢锁在房间内,各有各精彩!隔天的清洁工作会更精彩。

如果完全没有活动,那么那时间是完全的属于自己… 这个尤其可贵。
我就会像现在一样,一醒来就赖在床上,枕头斜靠在墙壁上,开着暖气盖着厚厚的被单,早午餐都在床上解决,零食是手到擒来的距离,非必要,我不会离开我温暖的小床。就这个姿势,我看完许多本 e-小说,写了无数篇的部落,零碎的笔记,看着评语最高的电影,和几乎是全套的宫崎骏动画… 感动得一塌糊涂。


当屁股终于想要离开床时,我会跑楼梯和做瑜伽,过着慵懒的生活同时还不忘让自己流汗,我不得不佩服我仅存的毅力。

在宿舍约 45分钟脚程有一座小小的树林,高高的树,是我最近常到的地方,可以呆上几个小时… 赤着脚,听着风摩擦树叶的声音,感受树林的温柔,如果我美丽一点,有灵性一点,或许我可以尝试不停旋转,蝴蝶或落叶说不定会在周围翩翩起舞… 呵呵… 我只是说如果。


天微微亮… 

莫明的,我的记忆忽然飘到很久很久以前,约莫 10几岁,闹钟响了许久,根本不愿意醒来,胡乱穿好小学生深蓝色的制服,站在铁门前等着学生巴士。那天的天色和今天早上的有点像,微微亮,透着蓝色的黑… 听说那一段是人生的精华,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尤其是等巴士的那一刻和错过巴士的恐慌… 褪色的记忆。

如果能向那个时候的我借时间就好了…

Tuesday, October 22, 2013

两种梦

会做梦是因为身体在收工/休息的状态,脑袋还在整理一整天的资讯,产生的蠢蠢欲动的又借不到身体的配合,所以它就唯有通过梦来释放。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就像打扫时必会尘土飞扬。

梦常常是不合逻辑,是白天思想行为的投射,是潜意识里的天马行空,它有情绪,可以感觉到开心、伤心、生气和害怕。当还有意识时,知道是场好梦会强逼自己睡觉以期望接回那段好梦;有时却要赶快醒来结束恶梦;有时会有强烈坠落感,然后就跌醒了;有时会有泪痕与笑容… 当梦到奇怪的梦时,还会上网找 《周公解梦》,看看这梦到底带有什么预意,如梦到掉牙齿、大肚子、家人朋友去世,应该是暗示我最近太累,可能将有笔横财,或提醒我不要与人有争执等等… 有梦毕竟是好的,是晚上睡觉时的娱乐。

我忘记在哪里听说,我们每个人都会做梦,但大部分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忘记,剩下的小部分也会在醒来后不久忘记。也就是说,我们每天做梦,每天忘记。不管喜欢与否,都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如果能被改变或重编,第一、二、三层,那么我们就可以拍电影了—Inception。

好吧,不能控制的梦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我已经说了大半篇文章。我想说的其实是第二种梦,或者是梦想,也可以是不合逻辑、思想投射、天马行空…

不久前,在放工收拾时在角落捡到一个红蓝色的小书包,直觉是属于一名小少年,打开来看,一罐喝剩一半的白开水,一顶棉质的冷毛和一张小纸条,写着:


简单的一句话,让人生充满了希望。

两者之间唯一的差别是,后者是可以控制的梦。这令人感觉踏实多了。


客串:大象的故事

Saturday, October 12, 2013

RAL 雪山工作岗位

纽西兰的冬天大约是从6月至9月尾,北岛和南岛的滑雪场会在 6月尾才开始营业,7月和 8月是最冷的月份,也是最多人滑雪的时候,然后10月初入春收档。某些滑雪场会继续营业至11月初,就是所谓的 Spring Snow,天气暖和,雪也慢慢的溶化,直到没雪,明年的冬季再来吧!

这短短的数月,一个冬季,雪场造就许多工作机会。

Mt.Ruapehu 是北岛最高的山(2797米),是一座活火山,有 3座滑雪场:Whakapapa,Turoa 和 Tukino(私人 club在营运)。Whakapapa 和 Turoa 属同一家公司 – Ruapehu Alpine Lift (RAL),是一间非营利组织,所得的营利将投资于雪山的设施或保护雪山活动。RAL 今年 2月左右就开始接受网上申请,直到 4月截止, 5月面试或电话面试,然后 6月尾工作。每年有几千名国内外的申请者,只有约 700人成功被录取,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筛选这几千张的履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幸运,成为其中的一名。

如同其他公司,这里分为几个部门,方便管理。
1. Food & Beverage department
打杂的是 Cafe attendant, Barista,  chef 有 head chef 老大和 sous chef 老二, kitchen hand 和 kitchen helper,还有 cleaner 主要是洗厕所,Distro 这个名词比较特别,他负责把厨房做好的食物如 sandwich 送到山上其他间 cafe,所以他必须会 ski 或 snowboard。

2. Rental & Retail
滑雪者可以在山上租滑雪衣服和器具,手套、头盔、ski、board 等等,根据个人的体重、身高等等而挑个人的滑雪器具,在学校假期或假日时会很忙。这里也有 technician 负责 service 滑雪板,“原来 ski 或 board 都需要定时 service 打磨的。Retail 则负责在商店卖东西。

3. Lift Operation department
雪山共有 9个不一样的 lift,每个 lift 都需要 lifty 站岗负责乘坐者的安全,风雨雪无阻,是份吃力的工作,衣服都穿得很厚,雨衣更是上好品质。早上天气冷,接着 chairlift 的 tower 会结冰,lift 本身也会结冰,厚厚的一层冰需要敲、打破才能让机器运转。De-Icer 就是那些解冰人,绝对是个超强的人,我试过用木棒敲打结冰的桌子,哇… 已经震到我手腕到牙齿的抖。所有 de-icer 都是 lifty,但不是所有 lifty 都能做 de-icer。


4. Snow safety & avalanche control
这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需要某些 certificate,有“雪上安全”的专业知识。Ski patrol 负责雪场上所有滑雪者的安全,送受伤者到诊所等等,严重者就会被山上的 helicopter 送到山下临近的医院。snow safety 也负责观察天气,然后与其他部门开会在某种情况下能不能滑雪等等,他们也会观察雪道的安全,雪崩的情况,或引爆炸弹人造雪崩等等… 季节刚开始时,由于雪很多和厚,常常会听到山顶传来 “砰!砰!” 厚厚的爆炸声。


5. Snow Trail department - Groomer
这个也特别,雪场不会“天生”就有雪道让滑雪者滑雪,它需要人工开路,Groomer 就是开路人,分为 day crew 和 night crew。通常是晚上开始工作到第二天早上,用雪上卡车(snowcat)来 moving, flattening, rototilling, or compacting 雪道上的雪,形成好滑又安全的雪道。听一位朋友 Elaine 说,晚上的雪场很安静,很平静,好美… 几辆 snowcat 把灯开得老大,来来回回在同个雪道行走,需要耐性和对雪山的一种钟爱。这部门也负责把雪搬来搬去,从多雪的山这边搬到山的另一边,也造 terrain park,让喜欢“跳”的 skier 和 snowboarder 有练习和表演花式的地方。
(停泊在雪道旁的 snowcat)
(大清早还在 grooming 的 snowcat)


6. Snowmaking team
造雪人会在雪地上堆雪人用来娱乐大众,圆嘟嘟的脸用叶子充当眼睛,萝卜做鼻子… 当然不是这个!
Snowmaker 是造雪人,他们要会使用不一样的造雪器:snowguns, water lines, hydrants, high pressure pumps,分为 day crew 和 night crew,能在极端的天气下工作,确保雪场上的雪质是高质量。


7. Roady
Roady 顾名思义是道路上的工作人员,在汽车停泊场上指挥交通,下雪路滑时就为汽车锁上锁链(chain),会驾巴士、小巴、巴士、卡车等等,运人、运货等等。我们一群工作人员每一天早上就是坐小巴或巴士上下山工作。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 HRmanagement, Customer service (幕前卖票的,幕后管理网上资讯与 update website,Facebook), Snow School (来自世界各地的 professional Intructor on ski and snowboard), Customer relations (有 Event team,各类的比赛、慈善节目等等), IT department, Maintenance department, Child Care department (那些父母忙着通山滑雪就可以把小孩丢在这里“day care”), Marketing department Medical center(医生和护士)… 这,俨然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


基本上,各个部门的人都不多不少会滑雪,因为工作需要和兴趣,不会的也会学到会为止。有许多 department 有时会 cross department 的,尤其是 customer service 和 customers relations 和 marketing,maintenance 和 lifty 和 snowmaking team 等等。不管是哪个单位,什么职位… 他们都无法避免的 cross 到 food beverage 去,因为要吃早餐和午餐,尤其是位于底层的 Cafe,因为最方便,也就是说我的工作地点。

我的职位是 Cafe Attendant,但这几天我比较像 Human Resourse 的人在做人事调查,站在收银机前,只要是 staff 前来付钱,就会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扯,认识多一点各部门的工作性质。

对热带国家长大的我,这许多职位、名词… 都是一门学问,新奇并有趣的学问。

Monday, October 7, 2013

自拍

如题。


是我这三个月以来最美的一张。

我有在笑。

Sunday, September 29, 2013

完美的一天

怎么样的一天才算是完美的一天?

那一天需要温度适中,可视度无可限量,无风无云,即使有云,云也是在我脚下,雪地要好滑,最好是昨晚下的新雪,软软的,再加上雪山少人,那么滑来滑就去无需闪人… 这会让所有人快乐得像刚学飞的小鸟,在阔大的雪场上 S 转、大转、S 转、大转,学着控制速度,张开手臂,随着地心吸力,听着自己的呼吸,感觉那种滑雪的专注和刺激… 边滑还会边自言自语 “来,慢慢慢”,“好了好了,转”… 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 wohhh", "woww",反正只有自己听见。有一次,在这么一个完美的一天,我坐最后一趟的 chairlift 去上到顶部,然后滑下来… 整个场静静的,最远方可以看到海的地平线,听着自己的雪板与雪摩擦的声音,shua... shua... shua... 

要我怎么形容这种澎湃的快乐呢?



如果下雪,虽然一定程度的影响可视度,也没关系,轻柔的羽毛从天飘落,就像圣诞节提早来临的浪漫与温馨。或是像雪花冰一片一片的削下来,落在身上、地上还若无知觉,转眼覆盖一切变成白茫茫,没有白茫茫的的地方也像在长面包上洒上的糖霜,每个人都会说 "It's lovely" 。这时候跌倒会有 “yie” 被压扁的感觉,雪地沉下几寸厚,满身雪,仍然是 "lovely"… 就顺便吃一口雪吧,解渴。如果是像水晶冰雹的雪,打在地上会沙沙作响,打在脸上会痛,也由它好了,我还是会心甘情愿的去淋雪,雪场永远需要新雪。

天上飘下来的雪,每次都会不一样,雪地的雪质也是。早上天气较冷,雪的表面会结一层冰,硬的,到了午后阳光的照射使冰溶化,那就比较好滑。有时雪质是像棉花糖,或会像 mogul 一粒一粒大粒小粒,或像松松的沙;一些雪道有被 groomer 扫过,雪比较整齐,一些雪道则没有,磕磕绊绊,难以控制,容易让新手跌倒。


如果温度低、下小雨、刮轻风、飘雾、可视度适中… 那我就去上堂课好了,纠正滑雪技术、错姿势、坏习惯。怎么我的 parallel 双脚并齐时会会不稳?在比较窄的雪道上要怎么 parallel 控制速度?教练会一直叫我转弯时向上弯,不要 S 要 C,不要快要慢,不要看着脚要看前方,身体放松向前倾等等… 我已经忘记上一次这么专注的做一样东西是几时了。可以让自己有机会进步,这样的一天还算是接近完美

如果天气差,下大雨、刮大风… 刮得 chairlift 摇摇晃晃,站在高处很陡的斜坡上会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随波逐流,大雨像海浪拍打在身上… 不管衣服裤子手套多么防水,还是会从里至外的湿透,鼻涕猛流又擦不掉… 狼狈是狼狈,一位 kiwi 同事 Syney 在我曾退缩时说过 "come on LV, the mountain won't everyday good weather waiting for you, you've to adapt to it",我把它记下,以后都一直以万夫不当之勇冲上山。在坏天气滑雪也是一种好玩的挑战,这种机会不常有。只要雪场没关门,就代表在这种天气滑雪是被允许,那么天气不管多么差,这一天还不算太差

...... 

我的完美标准都这么有伸缩性了,这几天雪山竟然是关门! >.<   >.<  >.<

Monday, September 23, 2013

喝咖啡

雪山上有三间 Cafe,我是在底部的 Alpine cafe 担任 Cafe Attendant,打杂的。工作的时候,我会时不时溜进咖啡吧台里帮忙是 Barista 的室友 Deborah,顺便学着喝咖啡,一天一杯,还不小心的喝上瘾…

是的,喝咖啡真的需要"学",最基本的是要先弄清楚咖啡、奶和奶泡的比例而衍生出来不同的 coffee beverage 名词。这有别于其他世界各地的咖啡厅。
咖啡系列:
Short black: 类似 espresso,浓缩咖啡,不加奶或水。
Long black: 类似 americano,espresso 加水。half or three quarter or full water.
Cappuccino: espresso, 奶,奶泡比例 1:1:1
Latte: espresso,奶比例约 1:2,一层奶泡在上面。
Flat White: espresso,奶比例约 1:2,类似 latte,多出现在澳洲和纽西兰。
Mochacino: espresso,奶比例约 1:2,加巧克力粉在奶里。
不是咖啡系列:
Chai Latte: 类似茶的糖精加奶。
Chocolate: 巧克力粉和奶。
小孩的 Fluffy。
各类的茶包: English breakfast tea, earl grey tea, peppermint tea, green tea, camomile tea 等等。

从磨咖啡豆机 (coffee grinder) 拉出咖啡粉会用 Porter filter 盛着,接着用 tamp 把咖啡粉打夯(压扁),再装进咖啡机 (pressure machine) 里,以高温"煮咖啡",咖啡会在 25-30秒件流完… 这整个过程 Deborah 简称为 – 做shot,"LV,帮我做 shot 一下",我会就卡卡卡的拉咖啡粉,压实,装上咖啡机上,放好杯子(regular 或 large),等咖啡流出来… 我右手就这样拉出茧来。打磨出来的咖啡粉的幼和粗,打压的咖啡太用力或太松,都会影响咖啡的流量和品质。举例来说,咖啡粉过粗,煮咖啡时流得快,就不 concentrate,那就是稀;咖啡粉过幼,煮咖啡时流得慢和久,咖啡就会煮焦。这些有关Calibration 方面的问题就要靠咖啡师的经验了。

一杯好喝的咖啡需要好咖啡豆,好牛奶,好咖啡机,最关键的还是好咖啡师。除去经验不说,她要有好记性,凌危不乱,且有耐性,那么 steam 着牛奶的时候还可以回答我的疑问。Steam 牛奶就需要咖啡师经验的累积,steam 过的奶比较香,口感好,而且需要从中取得漂亮的泡。Deborah 时常说,"牛奶泡打得美,比你的脸还滑,还会发亮"(kns, 我不喜欢她用我的脸来做比较)。牛奶泡是蛮重要的,至少对我来说,它影响咖啡的口感和美观,间接影响一杯咖啡的品质。我在寻找我喜欢的味道当儿,Deborah 也在忙着学画咖啡 (latte art),她已经练到闭著眼睛都能拉出一枚 love shape ,现在正在学闭眼画叶子… 她再这么嚣张,我就叫她画座巴黎铁塔给我。


进一步,我知道原来咖啡有 single shot(一个shot的expresso)和 double shot(两个shot的expresso)之分,通常小杯的会是 single shot,中或大杯的会是 double shot,这还视各个咖啡厅的配方而定。一些重咖啡的人会要求 extra shot,浅咖啡的人会要求 half strength 减 shot,一些不能喝咖啡因的或在戒咖啡的可能会要求 decaf 咖啡,就是没有咖啡因的咖啡粉。如果你有注意,在咖啡吧台上会有许多瓶瓶罐罐,它们通常是 artificial flavor – 糖精如: Chai、Vanilla、Caramel、Hazenut syrup 等等… 一些顾客会要求在他们的咖啡上加上某种糖精,要 pump 几 pump 的糖精有时他们会自己决定,大多数还是凭咖啡师的经验来调。

你以为顾客这些要求很麻烦吗?还没完呢!
一些顾客会要求咖啡师在他的咖啡里预先加糖,一包或两包,white、brown 或 sweentener。一些顾客会要求不要用 original milk 而用 trim milk soy milk。一些顾客会要求他们的咖啡 extra hot,如果是点给小孩的 hot chocolate,会要求 kids temperature,外加几颗 marshmallow。一些点 long black 的会要求少许的奶成为 caffe macchiato,点 English breakfast tea 的也会要求加少许奶,点 cappuccino 的要求在咖啡上洒 cinnamon 粉或 chocolate powder 等等…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诸多要求,因为就我对我自己的咖啡有时也诸多要求…

所以,我只能说喝咖啡是一件很个人的事

总结以上的所有选择,用高级数学的 Keberangkalian / probability 算法,一天一杯不重复我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才能把所有的选择喝一遍,记得那味道再与其他的做比较… 别傻了,我当然不会这样囫囵吞枣,乱喝一通。都说,喝咖啡是很个人的事… 喜欢上一种 coffee beverage,就会不自觉的几乎每一天/每一次都点它,其他的会大概试一下,绝大多数还是会选择自己的那杯咖啡。我喝咖啡的经验还很浅,基本上只会分 Okay 和 不Okay,好喝和不好喝,不像一些高人一喝就能喝出分别来,告诉咖啡师其中的一丁点的不一样,他们好厉害!



在宿舍,我问意大利人 Flo 对咖啡的看法,他的回答很干脆,他…… 不喝咖啡。
他说意大利人不像纽西兰空闲,不会有这么多选择且不会坐着赏美景尝咖啡,通常会在咖啡"黄金时间"内将它喝完,讲求的是精、准、快,就像 Julia Robert 在 eat pray love 里的场面一样… 嗯,有趣。或许每一次的旅行,我可以顺便去品尝当地的咖啡与了解当地的咖啡文化,为旅行添多一样… 享受…

舌尖上的享受,连打嗝都会让人回味无穷… 咖啡香

为什么他们会说 “你是我的那杯茶”,”这不是我的茶”,这样的说法?试想想,“你是我的那杯咖啡”… 哇,这样的爱浓郁多了… 我也只能说喝茶或咖啡是一件很个人的事。

Friday, September 20, 2013

季节的变化

季节的变化是多么的明显与突然,或者说明显的突然,昨天还是冬天,一觉醒来路边原本干枯的树都开满花,早上 6点的天空已经光亮,冬天与春天之间的距离仿佛只是一个夜晚。我啊我还在那边霜吊儿郎当、嬉皮笑脸,都来不及假装伤春悲秋感叹风花雪月,季节就傲然离开,我啊我就像知错的男人,苦巴巴的在季节后面追… 一直从夏到秋,秋到冬,冬到春… 

我从没有习惯,也没有学乖。

随着季节的改变,人事物也跟着改变。这,是所有打工度假的人都会面对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种考验,处理感情的考验。

交朋友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相同目标的朋友,一个开口说话的理由、共同的语言、正常的话题、诚恳的态度… 从陌生人到朋友只需几分钟的时间。在苹果包装厂工作时,认识到的来自各国的打工度假、年龄相仿的朋友,一些更是我的 flatmates,住在一起,早也见,晚也见,早上轮流刷牙,晚上挤在厨房。一有长假,就会去临近的地方旅行,观候鸟、爬山、去热气球展,周末,会时不时有个 Potluck Party… 还有,在那边一起工作的泰国同事,是一天 8个小时的工作伙伴,培养工作默契之余还会聊天,从他的家乡的菜色聊到最近暗恋那位泰国女生… 周末,可能还会有泰式派对…  

然后,时间飞也似的,季节结束,各自继续各自的计划,回国的回国,旅行的旅行, 每次的离开,看着食堂空出来的座位,不管怎样,心里都会有少少的涟漪,我会尽量漠视这种感觉,打工度假的离别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无需太矫情…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可是,写纪念册、拍合照、拍"立可白"照片在照片下留言、add facebook、写卡片… 每个人都在维护着脆弱的联系,谁也不希望与谁失去联络。是他先离开,然后她离开,然后他离开,谁都不希望自己是最后离开的那一批,我想这是因为不想承受更多离别的场面… 选择先行离开或后离开,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分别,离别总是依依。

在不一样地方的背包客栈认识的朋友,站在厨房聊下天互换资料,在巴士站等 transit 时也会遇到比较投缘的华人,不小心在 Taupo 做临时翻译员的导游,第一打工换宿在羊棚教我跳舞的老好人,第二打工换宿全吃素的 Robert,Pimmy,Benny 等等,有些相处一两天,有些相处几个星期,刚开始都只是普通聊天,慢慢就是朋友,某些时候后就会离开到下一站去… 明知是短暂的朋友,那么还要用心经营吗?答案是当然,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与人拥抱的次数是我一生人的总和,一句 take care 和一个拥抱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想我是越来越滥情了。

在雪山工作有两个半月,在山脚下的小镇随便乱走都会遇见认识的朋友,还有一个半月雪山就会关门,从下个星期开始,那些慢慢混熟的朋友又将要一一离开… 又是一股季节变迁的现象… 不久前,在这里逗留一个半月训练的韩国人回去韩国,山崎教练也回日本,来这里三星期滑雪度假的 Kong 也回到马来西亚去了… 几乎是每天在山上餐厅看到的人,忽然不见,心情难免低落。室友 Deborah 闲闲说:"怎么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你还不习惯啊?"

我是已经习惯离别,但是不习惯离别的心情。


我一直追着的也许不是夏天的日长夜短或秋天的橙色落叶,而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朋友,一起去莫名的海滩抓鲍鱼、一起在云里面爬 Tanaraki 山… 不久的将来你我他可能会再见面,可能不,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当下,不舍得的不是温度的变化,花开或花落,不舍得的是某种环境,某种时间,做着的某种事的那种心情… 不小心的烙在回忆里,以后想起还会泛起少少的笑容,感到点点的温馨。

就像青春一样,我挥不挥霍她都会逝去;那么我吊不吊儿郎当、嬉不嬉皮笑脸,季节还是一样会离开… 那教我如何珍惜呢?在这些季节里努力并认真的嬉戏,应该就是所谓的珍惜了吧…

Saturday, September 14, 2013

生活中的小事

飘大雾,坐在 chairlift 上,一双 ski 和一件 snowboard 在空中晃呀晃。我跟 Teck 在聊天。

我问:为什么学 snowboard?
他说:因为… We don't stop playing because we grow old, we grow old because we stop playing.

这应该就是他做人的宗旨吧?
我猜不出他的年龄。

或许我可以把它改成:
We don't stop learning because we grow old; we grow old because we stop learning."

变成我的宗旨。

以后也没有人会猜得出我的年龄。


Wednesday, September 11, 2013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自上次跌倒后的三天,9月6号,我拿了 2个小时半的假,上山去。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和专来滑雪度假的大马人 ski 高手 Kong。我以为那小意外的后遗症除了是半边身体酸痛和背部的刮伤之外,没什么,直到我坐上最低的 chairlift,我紧张、不安、心跳乱了节奏…

这是怕
怕斜坡,怕 off piste,怕山崖。

跟着 Kong,我们从比较陡的蓝线开始滑,我滑得很慢,用最 basic 的 pizza 滑法,那我一直想要的平行 parallel 滑法已经被我跌丢。在下着比较窄的陡坡时,会故意让自己跌倒,坐在雪地上,瞪着右边的 off piste,会自己在地上 manually 自己转好方向才站起来,"不要怕,再滑多一次。" Kong 说。这个陡坡,我滑了三次,在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跌倒,不再让自己坐在地上转方向。接着,我们去滑比较简单的黑线… 滑下来的速度切过迎面来的风,我重新接受那感觉。当成功滑下来后, 与 Kong Highfive 拍手,yeah!这条黑线陡坡,我滑了两次…

"信心回来了吗?走,上 Highnoon。" 于是,我们换另一架 chairlift,到最高的山上去。我当然还是紧张,看向那天跌倒的 Trail 和翻出去的那 off piste 部分,"不严重啦,是冰来的,身体还可以滑下去,又不是石头,不要怕。"Kong说,然后他指向另一个方向,他上午在一条双黑线滑雪,在犹豫要不要向前去时,看到前面那个人滑雪失控从大石头垂直坠落约两层楼高的雪地上,被 ski patrol 拖走下山去,我看向那里,吞一吞口水(结果他绕道滑,怕,整天走安全路线,所以他大少爷才有时间帮着我捡回我满地的信心)。

我并没有滑上次跌倒的黑路线,我绕过这路线走另一条比较难的蓝路线滑下来… 试着控制自己的眼睛、身体、手脚、和专注力… 还是跌倒,在跑道内,ski 飞出去… 这次没有日本教练的帮忙,Kong 又早就已经滑到山腰,像小绿豆的大小站在那里等我。我以横行的方式走上山拿回我的 ski 又重新穿上,才约 1meter 的距离,已经够吃力,比起走路,还是 ski 下来比较容易… 哈哈…  没关系、没关系,跌倒而已,谁滑雪不跌倒… 

滑呀滑… 滑呀滑… 
那一天是个好天,太阳高照,雪花粉粉,是克服障碍最好的一天,我满足感暴灯,肾上腺素一直处于满满的状态。我把上次跌碎的信心一片一片捡起来,那一天的我比任何时候的我都专注,浑身发出正能量。"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还没到这地步,我先在它的隔壁爬起来,克服 "跌倒恐惧"后,接下来练习滑雪 skill 和 level … 慢慢来,比较快。谢谢 Kong,谢谢他带我满山跑,如果没有他的鼓励,我不会去走黑线,也应该短期之内没有那个胆量上回去 highnoon。


下到 Base,到重回工作岗位,一边吸尘一边回想,我一直很 high… 一直想笑又不敢狂笑的压抑傻笑… 呵呵呵… 


(今天雪山关门,山上刮 8 级大风-Gale,平均 67km/h 。山脚下的宿舍外风速是 38km/h。)

Thursday, September 5, 2013

滑雪(小)意外

前天,9月3号,天气晴朗。是我最最最幸运的一天。
需要 24小时后,我三魂七魄才归位,左边身体从颈项到肩膀酸痛,背部有几道刮伤…仔细的回想一幕幕, 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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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有一位高高手滑雪教练,来自日本的 Yamazaki San (山崎秀一),是整座山滑得最快的人,他恰恰是我的朋友,我说:"你就快回国,再不表演给我看,我就看 YouTube好啦。"他很爽快的答应,顺便带着我与另一位来自马来西亚的朋友 Kong 上到最高的跑道。他说:"你跟着 Kong San 滑倒山中央,在那边等着,我滑下来给你看。"

故事由最简单不过的理由开始。

我站在顶端,无瑕观看美景,我说,这很陡,我还没试过这黑色路线,我怕… 是那种双脚踩在地上都会滑下去的陡,更何况我双脚在 ski 板上。没有后路了,它跟 bungy jump 一样,越站越久越怕,我本来就已经有够怕。于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始的,我滑了下去,转了一个弯,再一个弯… 转不过… 就这么一瞬间,冲过跑道,off piste,翻下山,一直滑滑滑滑滑滑滑滑滑滑滑着撞下去… 停不了。

我看到的画面是:白色的硬雪(因为我脸在地上),跟蓝色的天,就一直白蓝白蓝蓝白白蓝的颠簸,如果开着录影机把录影机丢下山好像保龄球一样,就会拍到看到的画面。恐惧只是在冲出 track 的那一刹那,一直撞来撞去的滑下来时,那冲下来的速度使我脑中一片空白。我不受控制,我 ski、poles… 全被弹开。然后,我终于不知道怎么的停了下来… 

故事在凄惨的高潮后还没有结束。

一秒,山崎已经在我旁边,脸青青,捧着我一路掉下的 ski 和 poles,接着 Kong 也滑到我旁边。我坐着对自己发了几秒脾气,然后拉下护颈巾,向他们咧开嘴笑… 哈哈… 我没事没事,还是好好的,不用担心… (这笑容是送给自己的)

山还很高,我还是得重新穿上 ski,重新站起来,从 off piste 的路斜滑向另一边的跑道 (on piste),硬绷绷的雪上是一层冰,不小心失控又会是好一阵子的保龄球… 在经历最怕的情况后,我好像没这么怕了,至少这次高高手在旁边,一步一步的跟着他。有一次,在最陡到我停在那边考虑很久怎么转弯时,他直接把我凌空抱起转方向,it's magic! 好像重零开始的学滑雪一样,我用了好久的时间滑下来,滑倒在山下的雪地上,久久不要爬起来… 脚软,还是 山崎教练帮我脱掉我的 ski,捧到门边去又扶我起来。

结果,我还是没看到山崎教练传说中快到离谱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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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我清醒过来后,追着 山崎教练和 Kong 拼凑故事零零落落的片段。我告诉山崎教练,他根本是英雄救美,我简直是仰慕他,尤其是凌空抱我转方向那一节!我问他当时我转不过弯,滚出跑道滚翻下山时,他怕不怕?他说:"当然怕,幸好是 icy 和硬雪,不是石头。"他的一位意大利朋友教练说他在山下看到的画面是 spectacular…

然后我问 Kong,他有什么反应,他说他愣着 "oh... Wow... No no nooo..." 是 山崎先醒过来,跟着我的 off piste 直冲下去,一路风速的拾起我的 ski 和 poles。他说我用左边向下滑了越 100meter,再用脚向下滑了 50meter,就停下来。"还好啦,很好的 experience咧,150meter 而已,我试过 200meter,头往上背部滑的更恐怖,哈哈哈。不过你回去叫 Deborah 泡杯定惊茶给你啊!"(他在安慰我)

他问:这次学到什么教训?
我说:下次跌倒,要让自己跌在跑道内。
他拍手:对啦!


那不受控制滑下来的无力感和那直冲下来的速度,还时不时充斥我的脑袋记忆感官… 还是怕,却也觉得好玩,这是珍贵无比的经验… 但这种经验一次就够啦!
谢天谢地。

Friday, August 30, 2013

苹果厂的生活 (二)

在这里上班的主要分为 4种人,本地人Kiwi,Permanent Resident (外国人在本地定居),Limited Working Permit (泰国人,Tonga人,每年固定在这个收成的季节在这家公司工作),和打工度假的一群年轻人,这包括来自马来西亚、台湾、香港、泰国,反而比较少西方人。休息节在食堂吃东西时,就自然会"物以类聚"。

在苹果包装厂上班,每一天的工作都循规蹈矩:
8am:上班
1015-1030am: smoko
12.30-1.00pm :lunch 
2.45-3.00pm: smoko
4.30pm :下班
(Smoko 的意思是 smoke 加 coffee)
一开始时我是 grader,站直在输送带前,双眼双手并用的筛选苹果,脑袋是放空的,每天就想着要煮什么菜、要去哪里玩或纯碎发呆… 记得我第一天当 grader 后,累垮了,肩膀、腿部等等酸痛,身体需要一个星期来习惯。

后来,我又转去当 packer,与另一名 partner,通常是男生,因为他们也负责把排好的 tray 装进箱子里,需要体力。Packer 动作要快,把苹果转向斜 45度,并把红色那一面转向外。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打开箱子时看到的整整齐齐红红的苹果,不是偶然

当 packer 时身体部位的酸痛跟 grader 稍微不一样,背部、腰部、臀部、手腕… packer 不会有时间做梦,苹果会从机器中滚下来,源源不绝,所以动作要快。有时果子更是"排山倒海"滚下来,我们称这种情况为爆炸。爆炸的场面壮观,苹果不停的涌出来,来不及装进 tray 里的就会从机器中溢出来,掉到地上去,隔壁几条机器的工人都会跑来抢救,其实爆炸很好玩… 



除了 grader 和 packer,还有一个是在机器后面放 tray 的,tray 就是那个紫蓝色类似循环纸的那种,他们在后面不停的在约 20条的 line 走来走去放不同号码的 tray。那么,站在 line 前面的 packer 就可以专心"转果"。号码越大号,苹果就越小粒,是用于计算一个箱子有多少粒苹果。我们的 supervisor 叫 Jessy 和 Marry,"人很好"这三个字不能表达他们的人很好,是纽西兰PR,来自槟城 (世界真的小),他们会走来走去监督并与packer 一起转果和… 聊天。

不管是 grader 还是 packer,简单来说都是 operator,工作本身都是重复、需要耐力、劳力却无需脑力的工作。自早上机器开始后就没有停过,最高兴就是机器当机,那么我们就能偷懒一会儿,真正是"外劳心理"。那个时候的我有这么想过,"我怎么在这里吃苦啊?","单单来 holiday 就好了嘛,干嘛还去打工?",常常打电话回家诉苦… 现在想起来真觉得自己笨,笨在浪费时间埋怨,幸好也只是前面两个星期… 接下来… 我根本连打电话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机器当机时拍的照片)

苹果种类繁多,有这里最普遍的 Royal Gala,最珍贵的 NZ Queen,Braeburn,Rose,Pink Lady,Fuji。我孤陋寡闻,从来就以为苹果种类只有两种,红苹果和青苹果,更以为 Fuji apple 真的是来自日本 Fuji。后来的后来,大家都是半个苹果专家了,也有自己的所好…  而我的最最最爱是 Apple Fuji 中的 Honey Fuji!(泰国人取的名字。)Honey Fuji 的屁股呈淡橙色,隔着苹果就可以嗅到那种香味,是其它苹果没有的特征,切开以后有透明的部分,香甜爽口… 唔… 唔… 我的第二爱是 Rose,单单是 Rose 这个名字,就有充份的理由爱上它… 

苹果,谁不爱?

[P/s: 故事还没完,下回继续。今天雪山上刮大风,早上收到 Manager 的信息说雪山关门,我昨天 ski 得超 high,还跌得整身酸痛,今天刚好可以休息。]